關於陳發科的武功故事流傳有許多,也很精彩,若以之為素材,可以創作出很吸引人的武打電影或電視連續劇。不過在這裡我們所要談的,是一個真實的陳發科。因為如果我們講一些不真實、太過玄虛的,精彩是精彩,但我們不能效法,不能練習,對我們完全沒有好處,而且會使我們喪失信心,以為自己不是學太極拳的材料而放棄學習。一些真實的事跡,對我們的學習就會有啟發,我們可以朝這方面努力,對我們才有幫助。
一、保衛溫縣縣城:
洪均生講過:溫縣縣政府請陳發科保衛縣城的事。陳發科沒說具體是哪一年,應該是1928年去北京前的事。那個年代的中國是軍閥割據,盜賊四起,治安很差。那時有紅槍會(一種邪教組織)攻陷附近幾個縣城,威脅溫縣縣城。縣政府請陳發科帶學生參加保衛縣城。陳發科所在的陳家溝村隸屬溫縣,到縣城後,陳發科曾捉拿二個土匪,但他沒向學生講具體的情況(有的書曾詳細講過這件事,細節是否正確不得而知)。
當時縣政府已先請有一武師,他聽說陳發科已到,便來較藝。陳發科正坐在堂屋八仙桌的左側椅上,左手托著水煙袋,右手拿著紙媒。這武師從屋外來,進步便發右拳,並喊一聲:「這一著你怎麼接?」陳發科見他從屋外來,剛欲起身迎接,站起一半,拳已抵胸,遂以右手接其右腕向前略送。這武師即仰跌門外。這武師二話沒說,即回屋捲起鋪蓋不辭而別。當時洪均生聽這事後,當然相信陳發科有這功夫,但不明白怎麼能一回事。後來自已功夫進步了,明白這不過是全身的纏絲勁傳到手上時圈子轉小,速度轉快而已。
紅槍會是一種邪教組織,出戰前畫符念咒,就以為會刀槍不入,赤著膊來打仗。當他們圍攻溫縣縣城時,縣城城門都關閉,護城河的橋吊起,只闢一個城門,陳發科站在橋上,手握沒有套上鐵槍頭的白蠟杆應戰。一個紅槍會首領帶著眾人衝來,拿著紅纓槍向陳發科扎來。陳發科用白蠟杆向他的槍一抖,槍就脫手飛出。陳發科再趁勢向前一扎,杆頭扎穿他的身子,其他的道徒見首領被殺,慌忙逃走,縣城保住了。
1956年洪均生自濟南返北京再向陳發科學拳時,溫縣新政府派二個人找陳發科了解這件人命案的事。陳發科送走二人後說,本是為民除害,變成麻煩事。但紅槍會是屬被新政府取締的反動組織,新政府也沒有麻煩陳發科。
二、離開家鄉前的表演:
陳發科曾經提到北京教拳的起因:他的堂侄陳照丕(1892-1972)從家鄉押送中藥材去北京(當時稱北平)。那時候北京盛行楊式太極拳,並且知道楊式是從陳家溝來的。有些河南會館的人知道陳照丕是陳家溝的人,也會陳式太極拳,就很高興,認為是河南人的光榮,請他在北京教,許多人跟他學。後來南京市(當時的首都)市長魏道明知道後,以高薪請陳照丕去南京教拳。這使陳照丕很為難,因為南京請的薪金很高不去很可惜,但北京的學生學不久,捨不得讓他走。後來地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對北京學生說,我的太極拳是我三叔教的,他的功夫好我百倍,現在他在家鄉無事,我請他來教你們。於是邀請陳發科至北京教拳。
陳立清(1919年生,陳氏十九代)曾講過一件陳發科的事。陳立清是家中獨女,小名賽男,小時候爬樹、翻墻、上屋頂,比男孩子膽更大。她父親陳鴻烈是陳式小架代表人物之一,比陳發科小一輩份,但大二、三歲,跟陳發科同月、日、時出生。
陳立清九歲那年,有一天跟父親在路上見到陳發科,陳發科談到應邀往北京的事,並說晚上召集他的學生和一些親人在陳家祠堂內作臨別聚集、打拳。陳立清怕大人不讓她進去,晚上提早從後墻爬樹翻牆藏於供桌下,等到大人表演拳術了她才走出來看。陳發科的徒弟約一、二十人,眾人打完拳後,陳發科表演,陳發科一震腳,屋頂的沙土被震落作響,一發勁,附近燈燭的人即恍動有聲。最後,陳發科與徒弟推手,一發勁徒弟即擲上墻後掉下來。陳立清老師僅看過陳發科這一次的表演(平時各人在自家的院子練拳),印象非常深刻。
陳立清講過她父親的功夫,他練的是小架,功夫也很好,但沒陳發科這麼好。陳發科練的是大架,不同派別的,陳立清不會無端端替陳發科吹噓的,陳發科是當時陳家溝村功夫最好的人。並說從陳長興到陳發科,他們這一支代代都功夫非常好。
三、劉慕三帶學生學習陳氏太極拳:
洪均生年輕時身體不好,1930年經鄰居介紹,跟劉慕三先生學習吳式太極拳。劉先生是吳式太極拳宗師吳鑒泉(1870-1942)的高足,學習吳式已有三十多年,在北京很有名氣。劉當時約五十歲,在北京電報局任報務主任,每天早上二、三十個學生到他家裡來練拳。劉先生留學過法國,有文化,重視理論,善於講解,要求學生很嚴格。劉先生的功夫,在洪老師他們看來是非常高深的。他的身材較胖,但練起拳、劍卻非常輕靈、穩健、瀟灑。他的推手功夫更使人佩服,和學生推手,或用輕靈勁,或用沉重勁,使對方站立不穩。他講粘勁時,常讓學生們站穩,他伸掌做按的發勁,當手掌還未接到胸前,就立刻略收,學生像被吸引住似的身向前傾,站立不穩,這是他巧妙利用學生的反應的功夫。
約半年後,北京的報紙上看到一則消息:京劇名武生楊小樓跟陳家溝來的陳發科學陳氏太極拳。他們非常感興趣,想看看陳式太極拳是怎麼樣的,因為知道楊式是從陳式來的,大家商議後,劉先生出面,托人請陳發科來劉家,面談教拳事宜。
陳發科當時四十二歲,來到後寒喧數語,就脫去外衣到院中表演。他們想太極拳功夫越好練得越慢,準備用一、二個小時來看這名家表演。那知道兩趟拳才練了十幾分鐘,不僅動作迅速,還不斷震腳、跳躍、拳帶風聲的發勁,使他們瞠目結舌。陳發科表演後略坐即走,他一走,學生們就大發議論:太極拳要邁步如貓行,運勁如抽絲,這麼快,不是把絲抽斷了,震腳震得屋頂掉沙,那有這樣的貓行?。但是劉先生見識高一籌,他說:「動作雖快,卻是圓的旋轉,雖然發勁多,卻是鬆的,從手臂看,肌肉也不是鼓成塊的,應屬內功。既然已托人請來,那就先跟他學學,等學完套路,我先和他推推手。如果比我高,就學下去,否則,就不必多花錢。」於是,每人每月交大洋二元,三十人湊足六十元,每星期陳發科來教三次。
劉先生經常教導學生,練太極拳要立身中正,不許前俯後仰,折了腰勁。步法要虛實變化,靈活穩當。劉先生和陳發科試驗推手,是在學完一路之後,洪老師他們覺得劉先生水平很高,應該和陳發科差不多的。誰知一接觸,簡直難以相信,劉先生像個三歲的孩子,完全不能自主,略被前引即俯傾,略被擠按即後仰,腰勁不但全折了,步法也全亂了。而且陳發科一次捋時,誤將劉先生肘關節扭傷,貼上膏藥,還疼了近一個月。因此,後來學生們幾乎不敢學推手,陳發科笑說:「他有小頂勁,我沒注意,才誤傷。你們鬆著隨,我注意點,就沒事。若教推手就傷人,那還行。」劉先生帶著學生就繼續學下去。【潘詠周由劉幕三介紹向陳發科習拳一事,詳見潘詠周所著(陳氏太極拳大全)】
四、楊小樓沉痾小樸重登臺:
太極拳可以療疾健身,延年益壽是為社會所公認的事實,但是這個事實大家都認為是由於太極拳是動作柔和緩慢,是動中求靜,與靜坐有異曲同工之效﹔因之有所謂文太極養身,武太極防身的謬說。因之一般體弱多病的年老者練太極拳以養身為目的,都以一味柔和緩慢是求,偶然看到陳家溝的太極拳有剛有柔,有快有慢,有些甚至不識為太極拳,有些認識是陳家太極拳,但是認為這種太極拳是武太極,不適合於體弱多病和老年人。因之為時尚所趨,太極拳的真面目日益轉晦,為世人所陌生了。太極拳在內裏有導引吐納的作用,在外面有肢體活動的功效,因之有療病健身的效驗。如果太極拳祗求外形之柔和緩慢,沒有內裏的功夫,對於體弱有病和年老的,演練起來雖可覺得輕鬆易辦,但是不一定可以獲得實效。所以練太極拳要以外引內而由內及外的練法,內外互練才能做到太極拳的真諦,不論在健身與技擊方面都能夠得到功效。
楊小樓的舞臺藝術是平劇武生的一代宗師,在他晚年時候,忽患了中風癱瘓之症,醫藥不見功效。潘詠周(1905-1996)說:王鶴林師弟的父親王伊文先生與楊小樓相熟,介紹陳老師給他用大極拳的以外引內和由內及外的方法來打通原來阻塞的經絡血脈。開始亦不過抱著試試治好他絕症的願望,終於奇跡出現了。楊小樓是武生泰斗,舞臺武功很好,悟性亦很高,經陳老師的指點先在床上做運手似的活動上肢部份。後來手足逐漸能活動自如,一年之後居然能夠下地練拳,又練了一年,健康恢復如常,並且楊小樓的拳架,陳老師說在他所教的徒弟中是練得最好的呢。楊小樓因病輟演了很久,後來病好了,於民國二十五年重行登臺,並且他把二十餘年來未敢再演的「金錢豹」名劇,在北平長安大戲院演出,當時楊小樓重演金錢豹,真是轟動了北平城。從治愈楊小樓中風癱瘓症的經過來說,證明太極拳是的確有療疾健身,延年益壽的功效,但是在練法上確實有很大的研究,這不是在表面上可以看出的,惟有識者才能知之。
五、許禹生學陳式太極拳:
許禹生(1879-1945)出身清朝貴族,家中重視練武,從小就跟許多名家練武,曾跟董海川的學生劉鳳春學八卦掌,跟楊澄甫(1883-1926)的父親楊健侯(1839-1917)學楊式太極拳,功夫很好,是當時北京武術界的領袖。1912年創辦北京體育研究社,任副社長(社長由當時的北京市長掛名)。曾聘請吳鑒泉(1870-1942)、楊澄甫、孫祿堂(1861-1922)、紀子修、程有龍(?-1928,董海川的學生程廷華之子)等名家在該社任教。
後來經人介紹向陳發科學拳。會面後,陳發科因他年紀較長,又是有名人物,主動提出作為半師半友,交流武術。許禹生曾對人說:「當時陳師照頤我的聲譽,以友自居。今天我才感覺到我們功夫差距太大了。便是讓我邀請北京武術界,當著大家的面,磕頭拜師,我也甘心情願。」能讓許禹生這麼說是非常不容易的。許自己功夫很好,也知道楊健侯、楊澄甫、吳鑒泉、孫祿堂等太極拳名家的功夫,陳發科若沒有特別的功夫,是不會讓許口服心服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洪均生曾見許禹生和陳發科練推手,許一用勁就被陳發科打起離地數尺而跌出。有一次許禹生談破解左手拿之法為:以右拳用力猛砸對方左臂彎,左手就可以撤出,隨即以右拳上擊對方下頰。陳發科開玩笑說讓他試試。當許欲砸下時,陳發科即將手指加強纏勁,許竟發聲跪地。
陳發科曾說過:「禹生的功夫不錯,發勁雖未掌握纏絲,卻也發得乾脆。」這句話也是對我們一個提醒:發勁不但要乾脆,好的發勁也須具備纏絲(螺旋)。因為有一些人或書刊談到太極拳的發勁時總強調要乾脆,「向前直射」,以為化勁才須螺旋,不知發動同樣也須螺旋。
沈家楨(1891-1972)也是幼年愛武,後跟楊健候學太極拳,楊健侯死後繼續跟楊澄甫學拳多年,1928年開始跟陳發科學陳式太極拳,有十年之久,是北平國術館名譽董事長,也是武術界名人。1963年與顧留馨合著有《陳式太極拳》一書,影響很大。
六、纏絲勁巧鎖小綹手:
北平天橋真是所謂百耍雜陳,有跑江湖賣藝的,拉洋片兒的,唱大鼓的,說書的,算命測字的,賣草藥的,拔牙的,真是應有盡有,是人們消閒的好去處,也是小綹(扒手)活躍的地方。
潘詠周說陳發科那天閒來無事,與學生到天橋去逛逛,從這個場子看到那個場子,小綹慣竊看到陳老師身穿長袍,腳踏布鞋土裏土氣鄉下佬的樣子,趁陳老師看得正出神的時侯,心想這個時侯不下手,還待何時?說時遲,那時快,一隻經過特殊訓練的扒手,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伸入陳老師的胳肢窩,伸進長袍的裏襟,心想這次可得手了。不料小綹的手剛剛觸及陳老師長袍裏面的口袋邊,陳老師早已覺得了,不動聲色地把右胳膊向裡一夾就是一個順纏,把小綹的手牢牢地鎖住了,小綹的這隻手動彈不得。妙是妙得陳老師還是看他的場子裡的把戲,陳老師走到東,小綹祗好跟到東,走到西跟到西,也不敢聲張。後來陳老師夾住了這個小綹走到一位警員面前說:「他的手怎麼會伸到我袍子裏去?」警員知道是個扒手說:「先生!他沒有扒到您的東西,您就饒了他,放他吧」。天橋這個地方就是小綹出沒找生活的地方,警員看到這個小綹遇到了武術能手,既然失風了,可以沒事,也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請陳老師放了他吧。 陳老師答應說:「好」就趁這個小綹嘴裹說謝謝將夾住的手趕快住回抽的一剎那,還他一個逆纏帶一肘,那個小綹就被彈出有丈把遠,踉蹌失措地竄入人群中消失了。那個警員看得目瞪口呆心想真是好功夫,不知道這就是陳氏太極拳纏絲勁的奧妙應用呢。
七、騎單車飛越馬路坑:
潘詠周說陳發科平常出門大多坐洋車(人力車)或乘電車;北平很早就有電車,行駛各主幹大街,非常方便。陳老師會騎單車(腳踏車),可是不太常騎。有一次在晚上陳老師騎著單車出門,行到半途在大街上,因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前有一個修路的大坑,陳老師騎著單車行到那裹,覺得不對就一提氣連人帶車一起飛越過這個大坑平安而過。次日走過這個大坑的地方,看到這個大坑的長度是有五六尺長,想想當時的情況真是危險。陳老師講這件事的經過說﹕當時祗覺得不對,就在不知不覺間將氣一提飛越而過了,也不知道如何越過的。陳老師雖然沒有說出這是他太極拳真是練到化境的效果,可是我們都能理會到如果沒有太極拳的真功夫,身手那有如此矯捷,沒有真功夫,曷克致此呢?
八、震腳碎磚:
有朋友介紹陳發科去民國大學教拳,陳發科聽說該大學在半年前請了一位原來做小販的人去教武術,就提出自己的意見,說不要辭去原來這位教師他才去教。學校方面提出讓陳發科去學校談談,見面談後,陳發科表演,表演至雙擺蓮接跌岔的震腳,只聽一聲巨響,竟將地上鋪的一塊大方磚震碎,碎塊噴到他們圍觀的人臉上都覺得痛。
這大學是辦在一所舊王府內,地上鋪的是二、三寸厚很堅固的大磚,竟被震碎了。陳發科對學生說:「今天不小心,給人家毀了塊磚。」學生問怎麼能震碎,陳發科說:「震腳不是使勁跺,而是將全身三、五百斤力一併沉下去的。」後來,因這所大學是私立大學,不願支付二位武術教師費用,陳發科便用不習慣集體教學為由推辭不去。
九、踢飛瘋狗:
當年北京有一條新開的馬路,是南北走向的大街,路面寬十餘米。一日,陳發科與學生自北向南走在道路旁,有一條三、四十斤的大瘋狗在路亂咬人後,又竄到西邊咬了一位正坐在車斗上的人力車夫,那狗又直撲陳發科,陳發科不慌不忙向上揚起右手,同時飛起右腳,踢到狗的下頰,把這大瘋狗踢飛過馬路,慘叫一聲,滿口流血,跌死在路西邊地上。陳發科說:「凡是惡狗都是跳起來咬人頸部,但被咬的人多數是傷及腿部,這是由於人一閃,狗撲空落下,正好咬到腿部,我見狗跳來,一揚右手,它必然眼向上看,露出下頰,一踢就準。」
這說明陳發科有很豐富的生活知識,能一腳就踢中撲來的狗,許多練武術的人或許可以做到,但一腳把三、四十斤的狗踢飛十幾米遠,則需要很好的功夫加勁力。
十、札花槍身手顯神奇:
太極拳之於技擊是攻防互用,拳套每着的手法和身法是千變萬化,沒有你如何來我如何去的刻板方法,原則是因敵變化,即所謂捨已從人﹔但是為了說明手法的作用,對於各着的應敵方法,可以假定來分析說明。潘詠周說有一次陳老師說野馬分鬃可破花槍,這個話傳到好事人的耳中,不相信太極拳的野馬分鬃真能破花槍,一定要看看如何破法。陳老師起先不肯當眾比試,經再三堅請試驗,陳老師為使大家確信太極拳可以應用,乃答應約定日期一試。某日於北平西直門外廣場,對方請了一位精於花槍的持槍猛進,陳老師並不脫去長袍,神氣自若地垂手而立,進槍者先發一槍,陳老師訖立不動,蓋陳老師已經知道這一槍是虛槍,陳老師能夠洞察隱微於機先,已經穩操勝算了。果然對方在發虛槍後迅速地繼發第二槍,進入陳老師的胸部,說時遲那時快,在轉瞬間,只見陳老師從容不迫,一個野馬分鬃的着法靈活轉身兩手已執住對方的槍桿,右腳提起緊貼在對方執槍桿的手上,倘使再一發勁,對方必脫手而仆,圍觀的人都同聲喝彩,嘆為觀止。
十一、和擅腿者比試:
雷慕尼(1922-1986)講過一件事。有一次陳發科正在教拳,有一位擅長用腿的人來找陳發科比試功夫。陳發科謙讓一下,來人堅持要試,二人便交手。來人踏近飛起一腳踢陳發科,陳發科閃身一避,一手接住他的腳,另一手插在其檔下,一發勁,來人便飛出圍牆外,在圍墻外再進來跟陳發科談話。雷老師說陳發科沒說他用的是什麼招式,但他看到的動作是像野馬分鬃。因當時沒考慮到寫文章,我沒仔細問清圍墻有多高,那個人被發勁時離圍牆有多遠。但不管多高多遠,本事不夠的人肯定無法把人打飛出而不使他受傷,還能走進來談話。。
十二、性敦厚比試留餘地:
潘詠周(1905~1996年)說陳發科初到北平時,常常有人約請比試的事。因為太極拳在北平楊派已經根深蒂固,忽然來了個陳派,一方面要看,這個從陳家溝請來的老師究竟有多少能耐,一方面多少有些門戶之見。當時陳老師是應河南同鄉聘請到北平,並不公開教拳收徒,不與人爭名爭利,更不願因此而引起是非,所以再三謙讓婉卻,無奈對方一再相逼,後經考慮,決定挺身一試。在某一個冬天的下午,約定在北平中山公園來今雨軒比試,雙方接觸搭手後,陳老師一面聽勁走化,一面祗往後退,到靠近牆壁不能再退的一霎間,不知如何陳老師已與對方調換位置,將對方輕輕地按在地上,但卻又用極其敏捷的手法將對方提領起來,此時對方心中明白趁勢罷手,在感激之餘,握手言和,從此在北平無人再有言欲與陳老師比試的,而陳老師的功夫可謂獨步一時,為國術界所稱道。